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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(倒V開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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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(倒V開始)

也許是參加過一次登基大典, 江寧這次沒有感到身心俱疲,反而有心情欣賞歌舞。

先秦時期樂舞帶著舊時祭祀的影子。舞者神情肅穆,身著華麗的服飾, 踏著深沈穩重的曲調, 在燭光與月光的交相輝映中翩翩起舞,呈現出一種神秘虔誠的美感。

江寧不禁讚嘆, 跟後世的舞蹈一點都不一樣。

食器落在案上的聲響叫回了她的思緒, 江寧擡眼看去, 只見小陛下的食案上已經放上了菜肴,一桌子的菜只有魚能勉強入眼。其餘的江寧表示,實在是比不得現代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見過那條病魚的緣故, 她總擔心宮人沒及時把魚撈出去,讓小陛下吃到。早知道她就自己把魚撈出去就好了, 就不用在這提心吊膽的。

咚咚的響聲在平滑的樂聲中格外突兀, 江寧擡頭看去, 只見嬴政手還保持著敲食案的聲音。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, 此刻正疑惑地瞧著她。

江寧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。

小陛下大概是會意錯了自己的意思, 認為魚有問題,正常宴會下來一口魚都沒吃。

江寧;“……”壞了。誤導了小陛下,讓他放棄了最愛的魚。媽呀,我一會兒不會被罰吧。

一下宴席, 江寧立刻負荊請罪, 主動承認錯誤。並保證明天哺食之前, 一定讓嬴政吃到心心念念的魚。

話雖如此, 但實際操作的時候, 問題總是接踵而來。比如給魚去腥,比如調料匱乏, 再比如說烹飪工具用得不順手。總之,江寧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熬煮鯽魚湯。當然,因為心理原因,鍋裏的鯽魚是江寧親自親自挑的。

終於,在她的精心監制下,鯽魚湯出鍋了。江寧連忙端著魚湯去給嬴政獻寶去了。

去的時候,嬴異人和呂不韋正在檢查嬴政的功課。江寧只能候在門外,等著裏面的人說完話。她看著手裏的魚湯心道,希望快點結束,要不然魚湯就腥了。

“呂卿你聞到了嗎?”嬴異人的聲音從屋裏傳來,“有一股很香的味道。”

呂不韋隔了一會兒才響起:“香飄濃郁,有人送膳食來了?”

“孩兒最近總是有一種吃不飽的感覺,所以叫寧做點吃食。大概是她來了。父王呂卿不如一同用膳?”

嬴異人本來不餓,但這香味實在勾人,便拉著呂不韋在兒子這裏用膳。

布菜結束後,江寧感嘆,好在自己機智,早在屋裏的人叫她進屋前,叫人再端上來兩盅湯來。

蓋子一掀,屋子裏的香味更加濃郁了,令人食指大動。

“魚湯鮮美可口,可比寡人的宴席上吃食好多了。”嬴異人笑著說,“寡人竟不知你有這等手藝。”

江寧連忙回答:“仆只是一時僥幸而作此湯,能得王上喜愛,是仆的幸事。”

“確實是件幸事。”呂不韋放下湯匙,笑著對嬴異人說道,“王上不還在頭疼讓誰負責款待宗親的菜肴嗎?這不有個現成的人選嗎?”

江寧腦子發懵,等等,我不就是做頓飯嗎?怎麽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丟給她了?

“別看我,是父王決定的。”嬴政轉過頭看向她,“事已至此,你還是想想要如何準備宴席吧。”

江寧扶額,我怎麽想?宗親中的部分人對嬴異人不親厚,自然會對宴席百般挑剔。這個差事不管是誰做,都討不到好處。說不定還會因為行事不力被罰。我怎麽這麽慘啊。

“這次是宗族間的小聚,私宴而已不用顧及那麽多禮數。”嬴政提醒道,“按照你的方式來,未必會很糟糕。”

江寧嘆氣:“但架不住有人雞蛋裏頭挑骨頭。仆要是被罰的話,太子記得把仆求情。”我是真怕疼啊。

“知道了。”嬴政又寬慰幾句,“況且你年少,宗族裏的人若是同你計較,便是有失風度。”

聽到嬴政的承諾,江寧才稍稍放心。她揉了揉臉頰看向窗外心道,好吧,死馬就當活馬醫[1]了。大不了出事讓嬴政撈我一把。

於是,她開始有條不紊地準備。按照她在現代的經驗,了解參加宴席的人脾氣喜好,飲食忌諱是重中之重。

在收集起了所有參宴人喜惡後,江寧才準備食材。她拿著本子寫出了主菜,配菜以及糕點的名稱。在看場地後,她覺得可以試試以曲水流觴的上菜形式。但她要解決器物太重的問題。

好在宴會定在一個月後,她有時間去找宮裏的手藝人打出一套適用於曲水流觴的餐具。在她心第一選擇就是瓷器。

就是不知道一個月的時間能不能燒制出來,應該可以吧?江寧琢磨著自己也算是“沒吃過豬肉,但見過豬跑”,應該能做成。不行的話用琉璃兜底。

定好大框後,江寧便開始逐一敲定細節,以防出錯。但帶來新事物後,自然就要接受其衍生出各種各樣的問題。作為主要負責人之一,她必須從頭盯到尾盯。所以說這半個月可忙壞她了。

初秋寒涼,微風拂過,掀起陣陣漣漪。江寧被水中的日光晃了一下,餘光瞥見了幾條長相奇怪的魚。頭大尾小,脊骨彎曲。她眉頭稍蹙,這樣的魚怎麽不增反多了?

事出反常必有妖,她叫來漁人讓人把魚抓上來。不抓還好,一抓才知道這片池子裏已經有數十條這樣的怪魚。

江寧拎起其中一條放到眼前觀察,她發現這魚不但體型有異,鱗渾腮紅,身上竟然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。

見過各種食品安全事件的江寧一眼斷定,這魚是被重金屬汙染了。

這讓江寧心裏咯噔一響。王宮的水源於自然河流,除非有意外,否則水質不會有異。就算水質被汙染,那也是所有魚都有異,為何偏偏只有這個池子裏的魚是如此?

她推開漁人,掀開了放置魚食的缸。那一瞬間她的腦子嗡的一聲轟鳴。是水銀!魚食竟然被水銀泡過!回想起最近食魚最多的人,只有嬴政了。

江寧震驚,公然謀殺兩任秦王欽定繼承人,這是公然挑釁王權動搖國本,下毒人是瘋了嗎?幾乎是一瞬間,她被人擊中了後腦打昏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江寧從昏迷中醒了過來,她艱難地睜開眼睛,眼前是模模糊糊,頭也有些沈,有種想吐感覺。她試著移動一下身體,結果碰到了後腦腫了的地方,她忍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。

外面隱約間傳來光祿寺韓少卿和鄭櫟的聲音。門軸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後,江寧看到兩個色塊落在眼前。

“你這賤仆當真是命大。旁的什麽人挨上那一棍子早就死了,沒想到你還能睜開眼睛。”

江寧不理會鄭櫟的挖苦。她現在試圖用自己不太清醒的腦子,去弄清清楚了事情的始末。她記得古人的氏與很多因素有關,但最主要的一種是與家鄉有關。

夏鄭韓皆為韓地,所以韓少卿和鄭櫟是夏太後的人。那就是說韓外戚現在決定先除掉嬴政,在徐徐圖謀太子之位。

不不不,夏太後不會這麽愚蠢。她很清楚只要嬴政死,成蟜雖然會為王,但韓外戚所有人都會被殉葬。她不會蠢到這種地步,難道是……

她剛想到一個人,就被鄭櫟一腳踹倒。

臂肘頓時傳來疼痛,江寧心想肯定有淤青了。然而還沒等她緩過神,斷骨分筋的疼痛直沖天靈蓋。

她的手被鄭櫟狠狠地碾在腳下。

江寧喊出了聲,細細密密的冷汗頓時從額頭沁出,與眼淚混成一團。鉆心剜骨的絞痛像浪潮一樣,一道又一道地砸在她的身上。

“折磨她作甚。”韓少卿堵住了她的嘴,看向鄭櫟,“也不怕惹來麻煩。”

“我怎麽知道。許是她哪裏得罪了夫人吧,不然夫人怎麽會讓我先廢了她的手。。”鄭櫟接過砍刀,“等我把手砍了拿去給夫人交差,剩下的你隨便處置。”

江寧怎麽也想不到韓姬如此歹毒,自己不過是幫趙姬做了絨花,她便要廢了自己的手。

江寧奮力掙紮,卻因為被人踩住了雙手不得掙脫。她驚恐地看向逼近的砍刀,心如亂麻。救我,誰來救救我。我還沒告訴小陛下魚有毒不能吃!我還不想死!在刺激下她的喉嚨裏發出不似人的悲鳴。

求生欲的暴發,竟讓江寧硬生生地掀倒了鄭櫟。脫臼的疼痛讓她眼前一黑,但一想到被抓便要死無葬身之地,她咬牙奪門而逃。

然而因為頭部受撞擊,又遭遇酷刑,她的腳步虛浮,竟然被臺階絆倒了。尖銳的疼痛,讓她頭暈耳鳴,一時間失去了對四肢的控制。

眼看鄭櫟的砍刀將要砍在自己的身上,她聽到箭羽劃破空氣的聲音。砍刀落在自己的身旁,怒呵聲落在耳邊:“大膽!王上太子面前豈容放肆!”

尚在耳鳴的江寧只聽清了王上二字,她急忙手腳並用地向外爬,用著飽受摧殘的手扯掉嘴裏布帛,聲若杜鵑啼血。

“王上!韓夫人聯合韓少卿欲以水銀之毒戕害太子!王上,太子危矣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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